女司机天生更为专注，开起车来，遇到极端情况有个别反应可能会让普通男人自惭形秽。
周凝曼开车，就有那么几分意思。
陈阿青身为乘客，因为心思重重，只在刚开始有些在意，很快又下意识忽略了司机看着很外行的生涩的操作手法。
“周师姐，现在你的修为算是地下世界里除顾师之外的最强的一位了吧。”她下意识说道。
开车归开车，紧张归紧张，周凝曼还是能处理额外的事情的，听到陈阿青的话，有些惊讶。不是惊讶于话的内容，而是惊讶于其中的语气，有些落寂和疑惑。
练剑练的好的人，其实很少疑惑，都有一套成熟的自我开导的能力。特别是陈阿青的剑，在顾旭明的指点下，走的是霸道的风格。晨练时候，碰上两人对剑环节，即便周凝曼的实力强于她，仍然感到到了一种奇怪的压力。
好像面对的不是个妙龄美女，而是位战绩辉煌，气冲云宵的奇剑士。换位想想，如果是同阶对手，在她的威慑之下，先天就弱三分。
走的是如此霸道的路子，现在的语气却像个受，所以让她惊讶。
“练剑重在勤和悟。”虽然周凝曼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道。
陈阿青点点头，脸上却有五分的迷茫，沉默几秒道：“顾师不在，我只好找你聊聊。我想咨询一下，我姐姐最近的实力上升极快。”
“练的快不好吗？”周凝曼分心两用，一边用心开车，一边用心回答，她现在还不太明白这位师妹的意思。
陈阿青摇摇头：“根据我的观察，她已经到了无双剑士的极点，而且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冲击天道剑客的境界。”见周凝曼还不太明白，她低声继续说话，“剑道修为进阶神速当然是件大好事，但是，在我的观察里，我姐姐越练越不正常的。”她咬着下嘴唇，“就好像越像越没有人性，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头。”
这番说话，有些许惊悚，连用心开车的周凝曼都有点出神。
“没有生命的石头？”她情不自禁地放慢车速，喃喃重复吗。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形容给了她一种似曾相识的即视感，便继续照着大脑的逻辑问话，“和练剑有关系吗？”
“恩，我观察了很久。”陈阿青道，“境界越深，练剑越勤，性格越冷漠。我现在叫她名字，她都经常没反应。”
陈阿青说着，回想着昨天的一幕。实在是感觉不对劲的她干脆直接地质问姐姐，为什么经常故意当听不见她说的话，姐姐的回答让她印象颇为深刻。
“阿青，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对说话完全没有兴趣，觉得特别烦、特别无聊、特别浪废时间。”她回答道。
那种出于肺腑的真诚回答，才是陈阿青不顾一切跑过来找周凝曼的原因。其实，就算是顾旭明在，她可能还是会优先寻找周凝曼。
顾旭明给她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会俯视众生，赠送雨露，却不会亲近众生。谈心那种事情，当然是寻找看似同样高高在上，但是实质上心肠无比善良的周凝曼。
反正在她的印象里，无论是谁找周凝曼，只要不是什么负面的事情，她都会尽心尽力帮忙。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这位周师姐太过于圣母，如果有一天晨练见不到对方的身影去做什么好事，她都不会感觉到奇怪。但现在碰到事了，陈阿青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周凝曼商量。
周凝曼想了想，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便对她说道：“我们去看看你姐姐。”
陈阿青就是为此而来的，对此自然求之不得。
十来分钟之后，她俩到了三姐妹平时居住的位置。
一幢小三楼楼房，三姐妹一人一层，陈阿青第一层，二姐陈阿悌第二层，大姐陈阿美理所当然住在最上层。
陈阿青领着周凝曼上了楼梯，直朝第二层过去。两人的脚步响在铁皮楼梯间，发出“蹬蹬蹬”的声音。因为物资问题，现在建房的材料都不太好，即便是地位如她们，房子的材料也就勉勉强强。这楼梯的质量，大概就相当于灵气爆发之前前三十年的水平。
周凝曼踩在上面，无端就想起小时候在她外婆家的记忆。
但诸多回忆，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两女走上楼梯，开始敲门，再按门铃。
良久。
“令姐似乎并不在家？”周凝曼道。
陈阿青摇摇头，叹着气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插入门锁转动。随着门锁发出机械齿轮运转的声音，她讲道：“二姐现在懒得出奇，绝对不可能不在家，大概是懒得开门，应付我们。”
知姐莫若妹，陈阿青对自家姐姐现在的心态模拟的入木三分。
门开后，陈阿悌果然在里面。她家大厅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墙，干净的过份。
陈阿悌正坐在最中央打座，膝盖搁着剑，闭目冥思。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都没有动作一分，似乎浑然未觉。
同为剑手，两女自然知道对方对周围的环境理所当然地洞察，如此姿态不可谓不怪。
陈阿青已经是见怪不怪，周凝曼却是神色凝重地观察她。
“她知道？”
“当然。”陈阿青肯定以及确定。
周凝曼面对面坐到她面前，唤道：“阿悌。”
到这份上，陈阿悌没法再装没看见，只好睁开眼睛：“何事？”
从对方的身上的剑气和气场上观察，周凝曼又感觉到似曾相识的记忆，这使得她神色更加凝重。
“和我打一场。”她说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话。
陈阿青暗暗叫糟，她清楚，自家二姐除平时越加冷漠之外的特点，还有个唯二的特点，就是喜欢斗剑。每次晨练都兴致勃勃，也是因此，其它师兄弟都没感觉到异常。
真讲起来，周凝曼之前和陈阿悌并没上手，现在算是头一次。
听到她说对练，陈阿悌的眼中发出亮光，那亮光如此明亮，好像一道剑光破开黑暗。
周凝曼吃惊地看她的剑意，心中战意受其一激，迅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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