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建章帝冷笑一声，视线在跪倒一地的文武百官身上扫过。
虽然文武百官都是低头俯首状，但他们还是能够感受到陛下那迫人的气势，不少人的额头都已经冒了冷汗。
“朕看你们可以点儿都不惶恐，你们要是惶恐的话就该把你们眼里的幸灾乐祸收一收！”建章帝自从知道的朝廷内部有蒋铭的人后，他最近面对文武百官的时候总是压住不住心头怒火。
太子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但眼神暗了一下，都道是知子莫若父，反之也一样，他从小就是由建章帝一手带大的，对自己的父皇他自然十分了解。
他知道自从父皇知道了朝中由细作的事情之后，心中就一直压着一股火，如今这是借有这个机会发出了而已。
他那日和李肃商议之后，还并没有把宋远道的事情禀报给父皇，倒不是有什么顾虑，只是各种阴差阳错的，一直没来得及禀报。
他现在觉得这阴差阳错的也挺好的，虽然事情父皇早晚都得知道，但是如果父皇现在就知道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叛徒居然是位高权重的宋大学士，一定更为恼怒。
还不如让他先撒出气来，等自己回头告诉他时候，父皇应该就没那么生气了，毕竟，生气对肝不好。
建章帝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儿这么为他的肝操心，他现在就想好好敲打敲打一下这些人。
建章帝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下边跪着的大臣们，“都说说吧，依你们之见，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回陛下，依臣之愚见，许氏李尚书前段时间处理贪官污吏之时，手段太过狠辣，所以便招来了杀身之祸。”孙朝元一脸严肃地说。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想的，毕竟孙朝元可不知道的蒋铭的事情。
倒是一旁的宋远道听到的孙朝元这么说，低垂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眼神。
他心中其实并不大认同孙朝元的说法，虽说前段时间李肃确实手段狠辣地出了不少贪官污吏，多数还是他们这方的。
但那些人不过是些小喽啰罢了，他可不认为会有人替他们打抱不平，甚至为了他们谋划当街刺杀朝廷命官。
这事一做，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定然会面临严查，不仅如此，还极容易暴露出马脚，但凡脑子没问题的都不会想出这种顾头不顾腚的事情来。
宋远道眉心微皱，他心中隐隐有另一个答案，却又希望自己想多了。
“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建章帝冷地问道。
孙朝元身旁的宋远道闻言眼珠一转，说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可能同之间的定国公府一案有关联。”
殿内不少人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定国公府一案，那个早就结了的案子。
“这定国公府的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这宋大学士此话是何意啊？”说话的人眼神下意识地在司齐明、司齐礼和司云澜身上扫过。
当时定国公府的事情闹的全京城沸沸扬扬，故而，如今朝中大臣几乎都知道司将军的侄女之前同那个人渣曹俊杰的事情。
建章帝对于刺杀一事心中已有计较，故而，他觉得宋远道这个说法挺有意思的。
“起来说话。”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认为李肃此次遇刺同定国公府有关，毕竟定国公府阖府都已经下去陪阎王爷了。
“谢陛下。”宋远道单手扶了一下地板才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还踉跄了一下。
一旁司齐明看着他这幅样子，嘴角的笑压根儿就没压得下来，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小子怎么想的，他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点儿什么来。
“定国公府的人早在当年就已经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了，宋大学士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定国公府的人，哦，不，定国公府的鬼魂回来找李肃报仇了？”
司齐明自己说出这番话都忍住笑出了声，殿内不少大臣们听了司齐明这番揶揄的话强忍着笑意，憋得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建章帝看着司齐明这幅狭促的模样，无语地摇了摇头，都多大了，还是这幅样子，怪不得阿宁是那副性子，看来都是跟他这个做爹的学的。
建章帝表示，自家的孩子哪哪儿都好，要是不好，那肯定是跟着旁（她）人（爹）学的。
宋远道没有理会司齐明的揶揄，说道，“臣记得定国公府一案中那个文书钱同芝可是并未归案，并且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洋大盗李匪，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
说不定此次李肃遇刺就同他有关。”
宋远道并不知道刺客已经被缉拿归案，否则的话，他肯定不会说指向性这么明显的话。
听到宋远道这么说，还真有几个人跟着点了点头，一脸深思的模样，他们觉得宋远道说的有几分道理，定国公府的抄家和监斩都同李肃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真是那个李匪顾念旧主情谊，特地来找李肃算账。
有同意就有质疑。
“那李匪只是一个只看钱财的亡命之徒，他会拿自己的命来做赌注？臣认为不可能。”司齐明质疑道。
“陛下，臣也赞同的司将军说的话。”司云澜皱着眉说，“在调查定国公府一案的时候，刑部特地调查了李匪的身份。
他并非定国公府的家仆，他只是一个收钱替人办事的货色。
前定国公曹松压根儿就不是他的主子，顶多算的上是他的顾客。
李匪如今还在刑部的海捕文书上呢，他又怎么可能会自投罗网。”
“说的没错。”司齐明朝宋远道冷哼一声，“这要说同李肃有仇的，除了这李匪，不是还有你宋大学士嘛。”
“司将军，请慎言。凡是都要讲究证据。”宋远道眼神冷冷地看着司齐明。
但是，司云澜要是害怕他反而怪了，“还要什么证据？李肃为什么要同你断绝师徒关系，定然是你做了些什么。”
听着司云澜步步紧逼，宋远道心中忍不住大骂，这司家人绝对是他的克星！
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两分样子，“不过是政见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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