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有什么问题吗？”
李正有些紧张。
之前他一直盯着监视器，看着队员们的表现。
他们并没有犯错。
一切按照既定的突击计划实施，并且中途出现一些设置的临时改变，招远也能及时作出战术调整。
这种人为的设置是为了更加贴近实战，因为实际行动中，敌我双方的态势随时都在变化，指挥员的应变能力也属于战斗力的其中一项。
招远的表现中规中矩，李正没看出什么毛病来。
倒是庄严比较老辣，一眼就看穿了谭首长的那点心思。
“李正你别紧张，跟战术没关系，跟突击队的表现也没关系。”
然后笑着问谭飞：“首长，我说得对不对。”
谭飞点了头，默认庄严说的没错。
“你是觉得难度还不够？”庄严问道。
谭飞看着CQB训练场，看了许久，忽然说：“庄严，你觉得邵首长过来亲自验收，会这么简单就让你们过关？”
庄严笑了：“当然不会，只不过出题的不是我们，是首长你们，你们出题，我们做题，如果觉得我们自己设置的考卷不满意，那你可以出题了。”
谭飞看了一眼庄严说：“庄疯子还是那个庄疯子，你是一点都不怕我刁难？”
庄严说：“首长你再刁难，也没实际战场更刁难，不是吗？”
谭飞又点了头。
“李正，我给你出道题目吧。”他的目光转到了李正身上。
李正连忙回答：“随便首长怎么出，你负责出，我们负责答，答不上，是我们的水平问题。”
谭飞说：“好，有这种自信就行，我出的这道题很简单，不光考你的兵，也考考你。我早听说了，你很不一般，但你已经当了连长，手里的专业有没有放下，这一点我得看看。其次就是你们这样的演练，我早看腻了，你说，去哪个部队不是这套路？看装备，然后演练科目，科目是早就设置好的，标准也反复练了千百遍……”
他指指那栋楼。
“这栋楼你们天天练，估计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连墙壁都不带碰一下，我没说错吧？”
李正只能点头，因为事实如此。
“首长你想换个场所？”
他以为谭飞是要换个陌生场景。
这可就简单了。
因为作为一连连长，他早就想过这种固定训练模式的弊端了。
其实也就是今天首长过来视察，这才安排在这个CQB训练场里，平时他们训练室内近战和人质营救等科目的时候，李正往往会将人拉出去外面的场地里进行训练。
巧的是距离营区大约40公里的县城里就有个老工业区，以前是国企的一个厂区，后来国企倒闭，本来计划是搞工业园区的，可在倒闭前，现成已经在建另一个大型园区了，两个同时搞，那也是不实际的，因为这个地方毕竟不是什么一二线城市，只是个四线城市下面的小县城，没那么多外来企业，因此一直就荒废在那里。
以前的工厂，办公楼和厂房车间都是现成的，因为是国企，占地也够大，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山坡，用来演练据点进攻和突袭、CQB，那简直不要太爽。
所以，那里成了一连常去的训练地，去之前跟县里的有关部门打个招呼，到了后拉起警戒，然后一连的兵就在里头乒乒乓乓练上一天，厂区里又十几动楼房和厂房，足够模拟出陌生场景来锻炼队员了。
手里有料，心中不慌。
李正很淡定。
可没想到，谭飞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他提出了自己的题目，顿时连带庄严在内都吓了一跳。
“地方就不用换了，不过嘛，人换换。”
谭飞站起身，指指自己。
“我去模拟人质，坐在里面等你们来营救。”
这话一开始还让所有人懵了一下。
待想清楚后，心里都咯噔一下。
这意思……
感情就是谭首长亲自进去扮演“人质”？
要知道，这可是实弹演练，平时一连也有这种实弹对抗，包括死亡屋那边，也是使用实弹。
为了提高难度，是真会派大活人进去当人质的。
包括李正自己也亲自客串过。
这样的好处是加大队员们的心理压力，让科目训练更贴合实际作战。
坏处是……
一旦失手，非死即伤。
危险性极大！
这也是为什么百突连队里的都是士官，都是在全旅里百里挑一的原因。
手里没点能耐，心理素质稍微差点，手一抖，子弹就要偏。
当初李正坐在里头的时候，还真有人过不了心理关，各种不敢开枪，最后被踢出一连的。
特战旅的百突，其实就是这么残酷。
没能耐？
那你走哇！没人会留你。
只是，李正好歹只是个连长。
这次是个首长。
就连庄严也没听过这种先例。
他忍不住说：“首长，要提高心理压力，我可以进去。”
谭飞摆手：“不！我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们，既然你们连被选为战区的实验连队，那么就要有所提高，我们不是一直都说要跟最顶尖的特种部队对标的吗？你知道他们美国人的海豹突击队死亡屋训练是怎么样的吗？我见过，他们的将军是敢直接进去坐在匪徒靶旁边，而且是在未告知自己部下的情况下，随时自己进去的。怎么？他们能做到，我们做不到？”
庄严苦笑：“首长你是真决定了？”
谭飞说：“怎么？你庄疯子敢，我谭飞不敢？”
庄严点头笑着说：“行。”
转身对李正说：“去，给首长拿个防弹衣。”
“是！”
李正还没转身，谭飞叫住他了。
“等一下，穿什么防弹衣？你不如叫我拿一套重型防爆服穿进去，那样绝对安全了，问题是，有意义吗？我进去的目的是什么？”
庄严朝李正摆摆手：“别拿了，就让首长这么进去吧，给他那套人质衣服，随便套一下好了。”
李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旁的副首长孟浩也觉得简直疯了。
“我说老谭，你真玩命啊？”
谭飞说：“老孟，你是不是越来越怕死了？”
孟浩说：“行，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啥，我说自己换你，你也肯定不肯的，既然这样，别让你小瞧我了，我也进去。”
他对李正说：“去，也给我拿一套人质服。”
“啊？”李正彻底木了，这唱的哪出？
真搞啊？
虽然平时李正对自己的兵很有信心，此时也不免心中惴惴。
要是出事，这一正一副，俩首长，都搭进去，事情得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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