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煜炵的脸色愈发沉凝了，问道：“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可是查清楚了？”
冯氏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妾身已经拿去请杜大夫鉴别过了，就是……就是孙姨娘前些日子中毒的那种药物。”冯氏吞吞吐吐地说着，瞥了他一眼，似乎很是为难地说道，“爷，您看……”
昭煜炵的嘴角微微一挑，眼帘垂下，掩住了其中的凛冽，语气却十分淡然地说道：“查，当然要仔细地查！她一个内院的丫鬟，又有什么能耐拿到毒药？总要有人跟她内外勾结才行，一定要将毒药的来源查清楚！”
冯氏的心中一跳，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但随即却又消失了。她想了想，微笑着说道：“爷说的是，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妾身也是知道的。只是那丫鬟乃是裴妹妹的贴心人，裴妹妹派人来说过了，不让人刑求她，所以妾身也是不好查的，不若让爷出手如何？如果是爷来查的话，想必裴妹妹不会有任何意见才对。”
她说来说去，还是想将裴馨儿与娟儿栓在一起就是了。
昭煜炵皱了皱眉，摇摇头道：“不必了，你是当家主母，这本是你的份内事，我出手算什么？刑求之事不可取，将军府做事要有理有据，千万莫给人说我们仗势欺人、屈打成招才是。”
冯氏不由一滞，心中隐隐发恨。
又要查，又不让刑求，叫她怎么让娟儿说“实话”？而一旦娟儿不说“实话”，她这戏该怎么唱下去？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爷说的是，是妾身考虑不周了。这件事妾身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爷就放心吧！”
昭煜炵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好，你办事，我是放心的。既然那丫鬟是裴氏的人，我去她那儿看看什么情况再说。你身子不好，早点歇着吧。”
这是不打算歇在这儿的意思了。
冯氏微微一僵，随即咬了咬下唇，强撑着笑意说道：“爷，出了这种事儿，裴妹妹心中必定也很是不好受的，您就不要再去责备她了。让她今晚上好生整理一下心情，也是对她的一片爱护之心，不是更好？而且您也累了一天了，就不要再为了这件事情而伤神了，一切交给我来办就是。”
昭煜炵却摇了摇头，道：“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尽快查明才行。既然是她的丫鬟出了问题，她是怎么也脱不了责任的，哪里还能由着她的心情好不好来办事？我且去问个明白，你身子不好，不要太过操心的是你才对。歇着吧，我走了。”
说完，也不待她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出去。
冯氏气得直喘大气，心口一阵抽疼。不过想到昭煜炵说的话，倒也没有什么替裴馨儿开脱的内容，便又好受了些。
欢娘看着她难受的模样，急忙上前来帮她顺着气，一边说道：“奶奶不必太伤心了。爷心里也是有数的，他已经相信了这次的事情裴姨奶奶脱不了干系，这便好了，他是不会偏帮着裴姨奶奶的。”
冯氏大大喘了两口气，觉得好些了，这才摆了摆手道：“我知道，只是……”她略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即眼中露出了几分戾色来，恨恨地说道，“这次务必要将裴氏彻底打趴下，否则……”
她招了招手，让欢娘附耳过来，向她耳语了几句。欢娘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诧色，看了看她，有些为难地道：“奶奶，这样……好么？”
冯氏咬了咬牙，狠声说道：“必须这样，不能让她们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欢娘一怔，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什么，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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