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则是忙碌的人们，穿着统一，深蓝色的囚服，一派整齐。
最教人不能忽视的是他们面前一口口直径足有两三米的大锅，里头烧着冒泡的热油，缺口连接着半米直径的管道，里头一有东西投入，就立马被淹没了去。
浓烟滚滚，尽管四面八方的墙壁都有巨大的排风扇，空气中依然混合着一股油腻恶臭的味道。
狱警将她们带到最底下，指了下挂在墙壁上的老旧时钟，“今天先干完6小时，才有伙食领。”
古桑凝问：“具体需要做什么？”
狱警不耐的皱了下眉头，“没长眼呢，自己不会看吗？”
“我怕做错了……”古桑凝小声的说。
狱警一噎，不耐烦的指着就近无人看管的两台油锅，说道：“一人负责照看一台，油面满了就拉开上头红色的拉环，多余的油便会流走，没事就多捞捞里头的残渣，那儿，是工具。”
古桑凝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就见锅旁管道上放置着一铁杆子，末端包裹着棉布，尾端则是铁制而成的漏勺。
“今天要干不完，可就没饭吃了。”言语间透着一股威胁，狱警大踏步的蹬着楼梯离开。
古桑凝观察了一下附近，在此处办工的犯人倒是规矩，没有狱警看管，也很自发的去做好手头的活儿。
古桑凝拿着工具登上了小楼梯，离得近了可以直观的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热浪，不免稍稍站远了点，不远处的何希亦是如此。
经过了漫长五小时的捞取，中间又放了两次油，古桑凝观察到了不少奇怪的地方。
这所高度戒备监狱是工业用监狱，类似于工厂的环境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倒进里头的东西。
是垃圾吗？
不太对。
垃圾的处理无非三种，填埋，焚烧，堆肥。
从未听说过需要在油锅里熬成渣。
这种浪费人力资源的意义在哪？
古桑凝实在没搞懂，目光遗落在了油锅上滚滚冒泡的热油上，动作娴熟的捞取里头的残渣，反手倒在楼梯底下的桶上，过程中‘不小心’抖落了细碎的几块，发出极轻的响声，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古桑凝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脚底踩过油渣，咔嚓一声极为细小清脆，她收起了铁网，淡淡的瞥过地下碎成渣末和着油水的残渣。
就以刚才下脚的力度以及声音、碎末来看，可以初步判断为脂肪一类的东西。
佐证这一点恰是这锅里的油。
前后有放了两次油，管道里的东西间歇性在投放，绕是捞取掉残渣，仍是多了不少油水。
说到脂肪熬油，古桑凝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猪油，可是这锅里的油实在太脏了，熬久了黑漆漆一片，还飘散着一股恶臭的味道，着实与猪油搭不上边。
这股味道也怪熟悉的。
似乎在哪闻过。
古桑凝细细回想了这一路走来，画面不免定格在刚入工厂时，卡车卸货的场景。
地上有水渍，麻袋是湿的，在这炎热的天气仍不可避免的散发腐蚀的臭味。
该不是……尸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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