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衡感应不到孙文彬，不知道此刻他已经从门里面进去了还是依旧呆在门铃的位置。
女人缩了缩脖子，畏惧地转身往室内走去。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听见室内低沉且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既然外面没有人，你就等着吧，等到有人了再回来。”
门扇无声的关合，在门关闭的同时别墅外面石柱的顶层上面忽然有灯光照射，明亮的灯光将一切可以看见的东西显露出来。
包括黄衡的影子。
黄衡的影子被高高的灯光投射着拉长到大门门口。女人显然是注意到了影子，惊喜地向前一步准备跨下台阶，但是又收住脚，看着黄衡所在的方向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们主人可是很热情的。”
声音柔和地好像骗小红帽进屋的大灰狼，黄衡颇带气馁地看了一眼自己头顶上灰色的监控头。
原来这个亮起的灯光不是为了便于别墅里面的人搜索黄衡的位置，而是直接告诉黄衡，我们已经知道你的位置了。不用费力地躲藏了。
黄衡在接触到软件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获得精灵能力对敌的时候也只是会莽上去或者逃离开来。
他还从来没有躲在暗处伏击别人的经历。所以到现在为止，第一次主动伏击完全失败。
黄衡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整理了一下因为蹲下去而褶皱的衣服，向着女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女人看着庭院的影子缓缓拉长，等到影子伸长到半个庭院的时候，影子的主人才显露出身形。
女人看着衣服上沾满血迹和擦痕的黄衡，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今天晚上闹事的人竟然会这么年轻。
“那个门铃……”女人看着黄衡忍不住问道。黄衡明明躲在墙角，为什么门铃就这样自己响了。
黄衡摇摇头，不想要解释什么。微沉的面容看着女人说道：“既然主人有请，那应该请我进去。”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是黄衡也没有因为被发现之后才走出来而惭愧。
黄衡走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灯火通明。要不是黄衡的眼睛已经被改造过，有可能在进门的时候因为黑暗而瞬间失明片刻。
女人回头看了看怔在原地的黄衡，自顾自走过了大厅，往一道小门里面走去。
黄衡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和迎面而来的硕大楼梯，楼梯上的贴花装饰也是富丽堂皇。
黄衡正往四周环视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身后被轻轻拍打了一下，但是转身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黄衡知道只是孙文彬给自己的信号，告知他同样跟着黄衡走了进来。
“今天晚上的动静很大啊。”大厅侧面宽大的沙发上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黄衡走了过去，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静静坐着的中年人。
他不是很胖，没有黄衡脑海中那种形象。虽然坐下的时候肚子微微凸起，但是能从被岁月和奢华的享受摧残的肉体中隐隐约约看出青年时代干练的影子。发际线虽然也是往后面发展，但是还不至于到侧面留长头发拉过在盖在正面那种发型的程度。
他的眼睛很亮，即使是带着金边眼镜也没有阻挡住眼睛中出现的睿智。
“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吗？”
黄衡摇摇头说道：“本来我们两个人，但是其中一个人在来的途中不见了身影。”说完之后看着中年人给自己推过来的茶盅，但是连拿起来的欲望都没有。
“没有毒。”中年人从同样的茶壶里面倒出了一杯茶给自己。端起来之后轻轻品了品说道：“斯里兰卡红茶，正宗的。”
“我不是什么讲究享受的人，但是这杯茶要是喝了能让我恶心一年。”
中年人丝毫不恼，依旧笑着喝了一口被黄衡称为“恶心一年”的红茶，笑着说道：“你现在知道到哪一步了，最近好像没有发现不明尸体的传言啊？”
“你期望那人已经死了？可是很可惜，她还活着，当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活着。”
“这话说得绕口，你不如说她的精神活在某人心中罢了。只是……”中年人闭上眼睛像是询问黄衡也像是询问自己：“去了那种地方的人，怎么会活下来。”
“你知道是什么地方？”黄衡讽刺地看着中年人。
“我当然知道那个地方，我当时参观过。后来那边发生爆炸之后，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找上门来，只是不知道来得会这么快。”
“其实和砖瓦厂的爆炸没有关系。”黄衡缓缓说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件事情要是有心的人调查的话很早就已经有结果了，不用让你逍遥到这个时候。”
“我其实应该早作打算的，但是显然是低看了你们调查的速度。”中年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正义永远会到来，只是有时候微微迟到罢了。”黄衡不知道为什么，和中年人坐在一起的时候竟然会说出这种酸词，也许是想要用话拖时间将中年人最后的疯狂逼出来。
让他现在这样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死去太便宜他了。
“这句话说的很恶心。”中年人扬起手指总结道。
“为什么？”
“正义是什么东西。你见过吗，还是世间有人见过？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的东西就不应该提起来。就算是真的存在这种东西，但是它迟到了之后应该有很多人痛苦难受。所以既然迟到了，还不如直接不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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