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渊的表情，诡异无比。
一旁的苏离站在林渊的身后，因为从小被林渊养大的缘故，对于林渊的情绪变化，察觉得分外明显。
此刻，她站在林渊身后，但是望着对面那个莫家少女的眼神，已经起了杀意。
另外一边的林瑶君则是面色诡异。
当年四哥，五哥的家书中倒是常说，西楚这边，民风开放，甚至女子当街追求男子也不稀奇。
士子儒生，更有当街论道。
当时她还不信，现在来看，竟然是真的。
但是只有林渊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徐霞客，这个名字林渊太熟悉了，因为这个名字都是他当年给他起的。
当年的大黑山还不是如今妖魔横行之地。
但是因为地处两北交界，北蛮和北荒，荒败的程度，不比现如今的一些残败之地，父母易子而食，啃噬树皮，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还有邪修作乱，进一步压榨那些穷苦的黎民百姓。
徐霞客当年就是这么被抛弃的。
他父母也不算有良心，当年大黑山山脚，有一个结丹境的修士，取婴孩心头精血炼丹，想要借此突破结丹境，直抵元婴。
徐霞客就是被这么卖给那个邪修的。
以此换了三两白面，三两白米，一块盐巴。
那个邪修倒也聪明，知道哪怕是在那种地方，要是强行杀戮，也会被一群有病的所谓的正道之辈盯上。
所以他用打发流浪狗的方式，换来了一个又一个婴孩。
徐霞客，被卖给那个邪修时，刚刚三岁。
没有名字，只知道自己老爹，在村落里，被人叫做徐老七。
当年他已经眼看着要被那个邪修抽取心头精血，剥了全身骨肉炼丹。
结果被刚刚修炼成人形的林渊给捞出来了。
那个邪修被林渊盯上好久，林渊对那个邪修下手当然也不是为了什么人间正道是沧桑。
他为的是那个邪修手里的洞府还有积攒了良久的各种低阶丹药。
当时的林渊，从系统那里打卡来的丹药，药力太过夸张，他随便嗑一个，都有可能爆体而亡。
打劫一个邪修，林渊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当年，那个邪修正要对徐霞客动手的时候，林渊从后面跳出来，拿着一柄战马刀，一寸一寸砍掉了那个邪修的头颅。
鲜血正好溅落在三岁婴孩的脸上。
林渊当时看见那个哇哇大哭的婴孩也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把那个哭声嗓门特别大的小男孩儿，选作了自己打卡的需要饲养的人类幼崽之一。
那一天，大黑山的落日晚霞是赤红色的，极尽绚烂，三岁的男童记得自己姓徐，所以起名为徐霞客。
他喜欢练剑，系统显示有剑道天赋，所以林墨送他剑道圣体，教他剑意道心，赐予的他长剑峭白，绰号白头翁……
甚至有一次，看他太冷，给他做了一件用九寒绵羊的羊皮做成的羊皮裘。
最后在那个小崽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送他出黑山！
那感觉怎么说呢……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
此刻，林渊表情诡异的又望了望不远处那修建在稷下的巨大雕像，眼神更加复杂。
徐霞客，不应当啊！
虽然在自己饲养的人类幼崽中，这个家伙不算特别出色。
但是就连林动那家伙，都早就飞升神州了，这家伙，还没飞升。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没飞升，这小崽子也应该是陆地神仙了吧，最次也有陆地神仙了吧。
那自己要是找到这个小崽子，能获得多少打卡积分。
不过换个想法，这个丧良心的，要是一直没离开玄天大陆，不知道回来看看自己吗？虽然和大黑山山脉融合的时候，自己的气息完全隐匿，绝不可能被找到。
但是这么些年，他哪怕和灵脉融合时，残存的意识，也没察觉到这家伙回来过呀。
不过不知怎地，林渊却偏偏有种预感，路遥马急，这孩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此刻，林渊回过头，看着自己对面的莫家小姐，微微一笑。
这一笑不要紧。
本就五官清秀的，甚至在男子里堪称精致的林渊，随着这一笑，竟然瞬间多了几丝风华绝代的意味。
本来还能俏生生站在林渊面前的莫家小姐，竟然瞬间羞红了脸颊。
随后，她听到了林渊有些低沉的声音。
“能给我们讲讲，关于徐霞客的事吗？”
“我们，也是前往黑白学宫的，至于拜不拜师，得看黑白学宫，敢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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