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底被娓娓道来对于某些人而言是奇妙的享受。
元欢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我还犯了其他的错误。”
初新道:“不能算是错误,严格说来是习惯,只不过我常常对那些奇特的习惯分外上心罢了。”
元欢问:“我的奇特的习惯是什么呢?”
初新一字字地回答:“你的习惯就是,你总是赢。”
元欢笑了。他不认为“赢”也是一种习惯,但初新解释道:“对于优秀的人而言,赢就是一种习惯。赢家得到夸奖,得到鲜花与赞赏,得到美人的亲睐,还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人上瘾呢?”
元欢认同初新的解释,却仍保留着不同的答案:“我并非习惯了赢,我只是不愿意输。”
有些人对于胜负的执着,到了七老八十仍不会改变。元欢就是这种人。他自幼便是北魏皇族的佼佼者,无论哪方面都极其出众,很多人都劝他收敛,因为他并没有皇位的继承权,一旦被天子嫉妒,后果不堪设想。
聪敏如他,主动戍边十年,躲避了洛阳的明争暗斗,韬光养晦,积攒实力。
“无论如何,千面人用命换得的我的胜利,总是让你心有不甘的。”
“确实,想到你曾赢过我,我浑身便难受得紧。”元欢大大方方地说道,他的风度总是最完美的,他的气量也总是最恢弘的。
“所以我故意在醉仙楼饮酒终日,让你觉得我已被全身心击败……”
元欢好像突然懂了:“然而我一定会亲自来察看你是否彻底消沉,因为我从不相信浮于表面的事物,我清楚任何人都戴着面具。”
初新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从你将我扶起那一刻,我便断定‘公子’一定是你。”
“你既然断定,却不当场揭穿?”
“是的。”
元欢的笑意忽然显出轻蔑:“你之所以不当场揭穿我,只是因为你害怕。”
“是的,我很害怕。”初新只说了六个字,可六个字中蕴含的恐惧却是无法言传的。那一刻,他的牙齿打颤,却仍要紧闭嘴巴抑制胆怯,不能让元欢瞧出端倪。
“你害怕一具泡在酒里的身体无法与我抗衡?”
酒会麻醉人的肌肉神经,会让动作变得迟钝,更重要的是,酒会蚕食一个人的意志。
“是的,我害怕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
“为了麻痹我,你还特意扔下了你的剑?”元欢的目光犀利,利得如剑锋。
“这的确不容易做到,幸好我已在敏那里排练过一次,连她也骗过了。”初新苦笑。谁能体会他装作扔下剑时的辛酸和苦涩?谁能明白“七月”于他的意义?
琵琶声停,矮树林的暗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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