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爱比天高，比山重，比海深
秦北阳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南歌，你告诉我吧，现在我该怎么办？”
他举起酒杯朝对面递过去：“从前你不是最会说大道理的吗，现在你倒是继续给我说说啊。”
司南歌叹了口气，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思索片刻，这才缓缓开口：“你若真想听我的意见，那么我只有一个，你若心里还有她，那就去争取一下在一起的机会。”
秦北阳眸子眯起。
若问自己，他爱武文月吗？
相处了四年的时光，从前记不起自己身世的时候，他在陈国举目无亲，只有武文月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并非傻子，自是感觉得出来在陈国的那段时间，旁人看他时眼神里的异样的，只是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他们那些人眼神里的意思代表着什么？
而现在回想起来，为了换他这样一个人在陈国皇室众多人中的安逸与稳定，武文月的付出一定不少。
所以，他自然是爱武文月的。
曾经，他把她当成唯一的亲人一样爱戴。
但现在……
她是不仅仅再是他的妻子了，她还是陈国皇帝最心爱的女儿，曾经的军中大将，是宣国的敌对民族，更是秦家曾经强悍的对手，也是他未出生孩子的母亲……
在武文月的多重身份面前，他再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说：“她的身份摆在那，抹也抹不掉，我爱不起。”
司南歌听出了言外之意：“所以，你还爱着她的，对吗？”
秦北阳沉默了。
不过，就算他不回答，司南歌也知道他心里的答案。
这一路从陈国返回秦家，武文月一路在后面追着，二人间的所作所为他是看在眼里的。
这两人，都是爱极了对方的那一种。
听说这四年间他们几乎寸步没有离开过对方，现如今经历分别，各自心里承受的痛苦定是不小的。
想到这，司南歌忍不住叹起了气：“既然还爱着，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折磨对方。”
在他想来，武文月都愿意为了他放弃在陈国的一切了，他若放下心中的偏见，接受她又有何难？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秦北阳这样的人心中，要放下对武文月的偏见有多么的难。
“我跟她这样的出生，想放下对对方的偏见，何其难？”秦北阳苦笑了一下，复又将杯中的酒倒进嘴里。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于是抬起头，眸光不解地朝对面瞥去：“你怎么好意思给我提这种建议，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从前你明明那么喜欢小九，却为何从来不去争取一下？”
话题突然转移，司南歌面色微微一怔。
片刻才道：“我跟你不同。”
秦北阳疑惑地挑了挑眉：“都是男人女人间的那点事，有何不同？”
司南歌垂了垂眼眸，目光里满是遗憾：“至少你身处其中，而我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争取有用吗？”
说完，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发痛，他不得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事实便是如此。
秦北阳苦恼，但至少他与武文月真心相爱，只要他能放下心中的偏见，接受武文月，二人之间哪怕再有任何的困难都将阻拦不了他们。
毕竟，爱比天高，比山重，比海深。两个人若真心相爱，便可穿越这世间所有的艰难险阻。
而他呢？
秦悠然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他的位置，他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又谈何争取？
即便争取了，又有何用？
或许，曾经他也是争取过的吧，只是在秦悠然封闭的心门面前，他所作的一切太过于单薄了，根本不足以去敲开那扇门。
“看来，你我二人皆是苦命之人。”秦北阳酒壶递了过来，帮他又倒了一杯。
两人从下午便开始喝酒了，到这会儿已经喝了十几坛。
因为管家有交待过，因此府里的下人们并不敢过来打扰。而等到秦悠然过来的时候，这两人几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看着屋子里四处散落的酒壶，秦悠然头有点大：“怎么会喝这么多酒？”
秦忠也有些懵：“回太子妃，老奴明明只给少爷准备了两坛，这……”
放眼望去，屋子里的酒坛子让人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秦北阳生性好酒，他若在家中想找酒喝并不是什么难事，秦悠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目光移到桌上二人身上：“罢了，赶紧吩咐厨房去给他们准备一些省酒汤过来。”
“是。”秦忠颔首，依言叫人去办了。
喂了省酒汤后，二人渐渐地有些转醒。
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多出来的不速之客，秦北阳脸上略略有些不满：“小九，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是不是准备把自己醉死？”秦悠然无语地叹了叹气，示意地看了秦忠一眼：“忠伯，再去叫几个人来，把五哥扶回房休息吧。”
“是。”
一声令下，立马有两名小厮进了门。
“我不回去，我还要继续喝……”秦北阳并未完全清醒，“南歌来……小九，你陪我喝也行。”
在秦忠的示意下，两名小厮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扶着回后面的房间去了。
余下司南歌仍有些半醉不醒的样子。
秦忠叹了叹气：“太子妃，司先生怎么办？”
司南歌虽然是五哥的好友，但他毕竟是外男，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在秦悠然回府住的这几日，司南歌并不住在秦府，而是每日早来晚走。
而秦悠然也知道其中分寸，所以并不去留他：“安排辆马车，把他送回书院吧。”
“是。”秦忠依言，出门去办了。
没想到他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司南歌忽然从桌上抬起头来。
“北阳……来，继续。”
他朝四周扫了一圈，没看到秦北阳的身影，倒是看到了一道日思夜想的身影，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悠然……”
醉酒中的司南歌似乎忘了她现在太子妃的身份。
“悠然，悠然……你怎么来了？”
“师兄，你醉了，我安排了马车，一会儿送你回去。”秦悠然道。
司南歌蹙了蹙眉，面上表情忽然有些痛苦：“不，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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