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些被带来的孩子, 谭林沉默了好久, 才叹口气问道：“这些……这些孩子都是？”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回答, 毕竟人数已经很多了, 粗略数数, 约莫有上百人。
谁知王荣元却摇摇头, 道：“不是, 还有几个人，现在已经被柴警官带着，直接送到燕京去了。”
燕京？
谭林眉头一挑, 定定看着王荣元，显得有些意外。
没等他问，王荣元就给出了答案。
“这个长乐教育所, 可不是教育孩子那么简单。单单送去燕京的孩子, 大概有十来个吧，都是柴警官认识的人。他们有的以前家里很风光, 但家里这两年落魄了, 不知道怎么的人就进了长乐教育所。还有的几个, 是燕京远近闻名的私生子, 只是闹出了不小的丑闻, 给家里丢了很大的脸, 不被家里承认，听柴警官说，外面传言都说他们出国留学去了, 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 人居然在汇市被找到了……”
谭林：……
“你这意思，这不单单是个教育所那么简单？”
谭林说着，就把王荣元路上整理出来的那些孩子的名单拿到手里，细细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喃喃。
“单单一个燕京，单单柴警官能认出来的，就有那么多啊。那那些没被认出来的呢？”
那些被没认出来的……
整个华国有那么大，燕京只是占了很小的地方。
送进去的孩子里面，死去的还有能活下来的，以及那些提早出去的孩子，究竟有多少是这样的。
建立这个教育所的初衷，真的是为了“帮助”家长、教育不听话的孩子那么简单吗？
本来看到那些人针对孩子的手段，谭林已经觉得够残忍的了，但是事实显然比这个要严重的多。
越往深处琢磨，谭林心情越是沉重，他皱皱眉，道：“既然人已经抓进来了，好好审问一下，一定要把他们背后的目的问出来。”
王荣元点头，琢磨着派谁去问比较好。
“对了。”
正当他沉思的时候，谭林突然道：“我记得你回来前，跟我提到了简林。没记错的话简林应该就是汇市警局的，怎么，难道这个教育所跟简林有关系？”
简林啊，那可是简望声的亲侄子。
事情跟他有牵扯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一说起这个，王荣元顿时兴奋了。
他凑到谭林耳边，把那晚杨荣成所说的话，全都跟谭林交代了一遍。
末了，又笑着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好被那边派来的人拦住了。柴警官带的人把这些都拍下来，上飞机前，所有的情况，包括视频和录音就已经被汇报上去了。”
谭林听到这个，立刻舒了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简林这回是没跑了。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对简望声能影响到什么程度。
不敢保证能把他拉下来。
可在他刚被砍掉作左膀右臂的情况下，再借由亲眷往他心口上插一刀，那滋味也是极好的。
这样一想，谭林立刻迫不及待起来。
他立刻带着人出去，先安排那些伤重、精神不好的孩子进了医院，只留下两个年龄比较大、目前已经恢复过来的孩子，让他们暂时在警局休息，一会儿审问起来的话，可能还需要孩子的证词。
事情都安排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谭林抬步进了审讯室。
这回被抓回来的案犯和医师，足足有十多个，其中杨荣成等四人又是主谋，被单独看押着审问。
谭林所去的刑讯室，关押的刚好是杨荣成。
他刚一进去，就听到里面的人在那狡辩：
“……我们的教育所绝对正规，是经过审批的。治疗手法也很科学，之前还获得过专利。你看看我教育出来的那些学生，出去之后没有一个不说好的，他们也都改变了很多，比之前变好了，这还说明不了情况吗？你们就不该抓人，而且还是跨省抓人，这是犯法的……”
杨荣成还在那里巴拉巴拉。
说的时候，整个人义愤填膺的，好像自己是正义之士，而审问他的警察都是宵小一样。
谭林在隔壁听着，心情很不好。
他转头看着旁边两个孩子。
这两个男孩子都是十六七岁，之前在一所学校读书，进去前就是好哥们，在里面靠着相互打气，他们才撑到了现在。
两人是两个月前被抓进去的，都是因为网瘾太大耽误学习，家长刚开始不管后来又管不住，为了省事干脆将他们送了进去。
两人被摧残的时间，在孩子里面算是少的了，加上进去后很懂得察言观色，对那些医师明里暗里追捧。虽然也经历了魔鬼式的摧残，好歹还没被彻底吓趴下。
他们此刻就站在审讯室外面，听到杨荣成的声音，一个个还是有些腿软，忍不住就会回忆起那些黑暗的日子。
但是，这种软弱的念头，被杨荣成的狡辩彻底赶跑，两人都气愤的捏起了拳头。
“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谭林问的很笼统。
不过也不需要太具体，两个孩子好不容易从地狱逃出来，此时都是一肚子苦水需要往外倒。
“叔叔，你真的能帮我们彻底摆脱那个地方吗？”
“我不想在回去了，再回去，我肯定会疯掉的，就跟那些人一样。”
……
两人没正面回答，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发抖，先小心翼翼问了谭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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