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凌，宋华阳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是的，杨凌的眼睛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不再是那种柔和的、坚毅的，极具亲切感的眼神，而是一种···难以琢磨的神秘的神情。
她一定经历过什么，所以现在才明显的不害怕宋华阳。那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呢？宋华阳笑着站起来，让杨凌坐。
“你坐下说吧，感觉···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宋华阳迟疑的说道。
杨凌呵呵一笑，说：“对你有意见？我敢吗？我···”她指着桌子，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我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你为什么偏偏只选择燕窝粥呢？”
“不是，这燕窝粥到底怎么了？难道燕窝没有洗干净，里面还有金丝燕的毛？”宋华阳怎么都搞不懂，杨凌为什么死揪着一碗燕窝粥不放。如果不想他吃，那压根就不应该把燕窝粥拿出来了啊。
杨凌噗嗤一笑，说：“你都快喝完了，喝到一根金丝燕的毛吗？”
“那倒没有，难道···难道是里面还有鸟屎？”宋华阳皱着眉头，做出一副要呕吐的姿势。
杨凌哈哈大笑道：“宋总，想不到啊，您竟然也这么爱开玩笑。”
“严肃点行吗？”她突然又严厉的说道，把刚刚放松了一点的宋华阳又搞得紧张起来。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再也不开玩笑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好吗？”
“对了，我老婆叶倩呢？”好死不死的，宋华阳又多嘴问了一句。
杨凌猛地拍一下桌子，生气的说道：“你就不能不提她吗？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在提她。”
“不是，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提过叶倩了？”宋华阳故意问道。其实他已经知道，杨凌之所以生气他吃燕窝粥，就是因为叶倩喜欢吃燕窝粥。或许，她放一碗燕窝粥在这里，就是为了试探他宋华阳的。
杨凌自己也明白宋华阳是在开玩笑，毕竟曾经在他身边当过那么多年的办公室主任，观察宋华阳的表情还是很有一点水平的。
低着头，用勺子在一碗鸡汤里不停的搅了几下后，她自言自语般的嘀咕道：“人家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把你一个人请到这个房间里，本来想好好的跟你聊聊天的，谁知道你一会儿妈妈，一会儿老婆的，一句关心我的话都没有，你简直气死我了。”
宋华阳头都大了。
杨凌喜欢宋华阳，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当年，她几乎要做和叶倩一样的决定，但是最后，为了执行任务，她在幸存者的食根族部落和一个男人结了婚。
从那以后，她杨凌也就说对宋华阳死了心。这些事情，杨凌当年当着叶倩的面都说过的。
可是，大地震中，杨凌的男人死了，这么些年，她一个人···
确实，能理解，日子是不好过。
但是宋华阳现在哪儿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呢？
“那个，你孩子呢？”直接不去谈，当然也是不行的，宋华阳只得转移一个类似的话题，去关心一下杨凌。
杨凌深深的叹口气，眼圈顿时红了。
“孩子没了，那一年，我带着孩子打算回他父亲的坟墓老家去看看，也算是认个家吧，可是谁知道半路走散了，这么些年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我呢，也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天天在地下寻找他，这个地方，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觉得环境还可以，因此就住了下来。”
宋华阳惊讶的问：“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吗？”这话刚问出口，宋华阳就知道自己又惹祸上身了。没事去问那个干吗？
“当然怕了，有时候···你知道吗？就像当年的叶倩一样，我经常就是靠着你的相片来逃避孤独和寂寞，一看到你的相片，我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在公司，你最宠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批评我，后来我去做卧底，以及其它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我感激你对我的好···”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宋华阳递了一张纸巾给杨凌。
杨凌顺势抓住宋华阳的手，然后又像触电一样的松开。
“对不起宋总，我···”杨凌慌乱的站起来。
宋华阳长叹一口气，摇头说：“没事，我···我能理解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那个···我实在是饿了，要不···我们边吃边聊吧？”
杨凌赶紧坐下，擦干眼泪笑着说：“吃，赶紧吃吧，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哦，谢谢！”宋华阳把半碗燕窝粥放到一边，说什么都不敢再吃了。
杨凌看着燕窝粥自嘲道：“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
“你还小心眼？女孩子能做到你这样，都已经算是女中大丈夫了。”
“其实，我又何德何能，让你们为我付出这么多呢？”宋华阳一边吃一边说道。还别说，宋华阳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五千米的地下，竟然能有那么美味的食物。之前宋华阳以为是在靠近地面的地方，而杨凌又是开饭店的，因此有好吃的并不奇怪，谁知道，他依然是在几千米的地下。
杨凌也鄙夷的说道：“是啊，你有什么好，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瞎了眼呗！”
“是啊，瞎了眼！更可恨的是，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这是什么意思？”宋华阳好奇的问道。
杨凌说：“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嗯，你问吧。”
杨凌说：“当年，假如我没有结婚，我和叶倩一起追求你，你会选择谁？”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吧？你以前不是问过我吗？”宋华阳诈道。
杨凌说：“少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花招了，这样的问题，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那是比天还大的事情，要是问过，我会不记得吗？”
“呵呵，那倒也是啊。你这个鸡汤使用什么熬的，好好喝啊！”
杨凌哼哼了两声，说道：“宋总，你退步了，连找话茬都不如以前了。”
“就是啊，我这样的人，你还喜欢我干嘛呢？”宋华阳迅速说道。
杨凌说：“还是你高明，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但是，无论怎么样，你还是得回答我的问题？”
“真有那么重要吗？”宋华阳放下筷子，感慨的说道。
这么多年了，他和杨凌之间最终还是没有绕过这个话题。
“当然重要，我想知道。”
“好吧，如果真是那样，我一个都不会选择。”
杨凌哭了。
“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当我依然很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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