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也是这全国大旱的一年里,比较值得欣慰的事情了——这一年,长江水道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收费站,全部一站式收费全程服务,服务质量高服务态度好,收费适中,颇得好评。
展家、皇家、唐家在这一年均是领头放粮赈济百姓,其后金华白家和陷空岛这两方势力也不甘落后,一方面疏浚河道防止其后洪涝,一方面从水道上游的国外进口了大量粮食以防本土粮食断链。
这一年的旱灾,起的轰轰烈烈,落幕却是无声无息。
这一场天灾伤亡极少,所谓“伤”了的,也不过是几大家族的银库而已,与百姓没什么大关系。
大宋的百姓,就在过了这一劫之后,继续过着他们和美的日子。
转年二月,展凤仪生下一对龙凤胎,取名白尚峰、白伊寻。
同年,1074年(熙宁七年),四月中旬,王安石罢相。
转年二月,王安石复相。
又过一年,1076年十月,王安石再度罢相出判江宁府。
转年,辞官归隐。
1077年,展昭按照多年前与唐门掌门的约定,再进渝州,重建唐门。
展昭到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景小楼的孩子,景重楼。
展昭听着景天自豪地介绍这孩子名字给他,真心地没有任何想要嘲笑重楼的意思,只是羡慕。
他们的感情,经过这些年,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而有所变化。他们不仅活着,还堂堂正正地向天下宣告了他们的感情。
而当初的他和白玉堂,虽然未曾遮掩,也没有遮掩的想法,但是终究没得机会这般……嚣张地将两人关系昭告天下。
当初唐雪见和唐渐训练的那群孩子如今都已经长成精英人物,有了展昭大长老印,也有了唐雪见珍藏多年的唐家明堡掌门令牌,各司人员也已经齐全,经过典仪,广发英雄帖宣告天下唐门再建的消息。
唐雪见,自这一日起作为明堡重建之后第一任掌门也是唐家明堡历代第三十二任掌门,重掌唐家明堡。
这唐家明堡,就此,算是重生成功。
其后展昭往唐家暗堡,辞了大长老职务,交了大长老印。
可是尽管印已经被唐家暗堡接收收回,但是唐家暗堡仍旧承认其大长老身份,直到他死,这一点都不会有所改变。
展昭推脱不得,算算自己还打算活着的时间,最终还是没有再推辞。
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这虚名担着就担着吧!
1079年(元丰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被捕入狱其后几经辗转,被贬往黄州。
1082年,黄州。
苏轼其时为黄州团练副使,但是却无权限,敕令其不得签书公事,不得擅去安置所。
不得签书公事,对文官而言就相当于夺了其全部的权;而不得擅离安置所,这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了。
也就是在这里,苏轼经历了一生最为苦闷的岁月,以至于写出诸如“我谪黄冈四五年,孤舟出没烟波里。故人不复通问讯,疾病饥寒疑死矣。”的颓废句子。
也就是在这时候,展昭在往赤壁一带溜达的时候,意外经过苏轼安置所附近,偶遇了正穷极无聊盯着石头发呆的苏大文豪。
这时候,正是七月。
1082年,也就是元丰六年,正是壬戌年。
而这俩人相遇之后一时兴起跑去黄州赤鼻矶游湖的这一日,正是——
农历七月十六,既望之日。
而此番游湖之后,苏轼曾为此行写了一篇日记。
名为——
《赤壁赋》。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前赤壁赋》。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
展昭甫一见面就看出了这曾经和自己历过襄阳战事的兄弟的苦闷,却也不说破,只是一路上都在努力地比苏轼更加忧愁,迫得苏轼不得不出言开导他。
可是苏轼说了一路之后,终于意识到——
这根本就是展昭引着他,冲着那个忧愁着的他自己说的话!
没有人的劝慰会比自己想开更为有用,展昭此番以他之矛攻他之盾,将他那些心防全部打碎,并迫他自己给自己找寻开解的理由,直至将他自己说服。
展昭……果然不愧是他所佩服的人啊……
见苏轼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展昭也不再多言,只是微笑着举杯。
苏轼亦举杯,脸上不再悲苦,只有豁达。
这俩久别重逢的旧友,就这么放任小舟自行,在船上对坐饮酒,如是一夜。
直到东方发白,展昭有些疲累,俩人就双双躺倒在舟底,静静望着天空,感受那徐来清风,小憩。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苏轼《赤壁赋》
辞别苏轼之后,展昭就回了展家。
这一住,就住到了十二月末。
展昭这一回临走之前,将成德医馆交给了展云翔,并且将君墨身上的主从契约转移到了展凤仪身上。
大家都明白,展昭这是……要对这个世界放手了。
可是大家,谁都不愿意说破。
直到这最后望着展昭骑着忆巽疾驰而去的背影,林羽灵终于没忍住,第一个哭出了声音。
家人的祝福,就这么飘在了风里,踏碎在马蹄声中——
“昭儿,一路走好……”
正月二十日,白玉堂忌日。
白芸瑞和展凤仪看着展昭按照多年来的习惯舞完剑,披着狐裘倚在白玉堂墓碑上喝酒,都悄悄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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