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魂？”
墨阳神情冷峻，沉默不语。
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一说出口，墨阳便即可想到一个暗藏在深处的宗门，幽灵门。
当日，他误中红蝶鬼舞，被慕容刃以万鬼之名将其带回北秦，幸亏误打误撞将苍老救醒，才让自己意识恢复清明。
否则，今日他便是幽灵门的傀儡，万鬼。
墨阳死死地盯着面前之人，但是从刚刚接触来看，初若辰并没有像自己这般记忆全失，反而他还将往事铭记在心。
那么，他成为幽灵万魂，又是为何呢？
“若辰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幽灵门所胁迫？如果你是被轩辕翎威胁，我定会……”
“不是。”
话没说完，便被初若辰沉声打断。
他神色平淡地看着墨阳，眼中浮现出一股复杂之色。
但是，转瞬即逝。
随后，初若辰双眸之中，又恢复一片清明之色。
“墨兄，加入幽灵门，实属我自愿为之，与任何人都无关。”
墨阳闻此，心中一急，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你可知幽灵门在做什么？当年珍珠城之时，雪儿的中毒事件，还有雷鸣谷试炼之际，阮天司的暗杀事件，再加上如今神火宫偷袭九云宫所引发的南夏大战事件……每一桩每一件，都有幽灵门的影子！这般狼子野心的魔道宗门，你为何要甘愿加入？”
墨阳痛心疾首，双目圆瞪，言语激烈，甚至连身体都不由得抖动起来。
“魔道？那何为正道？墨兄，这世间很多事情，都会被假象所蒙蔽……站在自己的立场，谁又有权利指责他人的对与错呢？”
初若辰沉声应对，语气不卑不亢，冷眼看着墨阳，似乎欲言又止。
墨阳一时愣住，神情苦楚地看着初若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番感慨，当年在珍珠城外，偶遇刹虎帮帮主沈傲虎之时，墨阳便已经在知晓。
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站在墨阳的立场，幽灵门是这片大陆的祸乱之首。但是站在幽灵门的立场，墨阳又何尝不是败事有余之人呢？
“墨兄，我今日前来不为九云宫，只为你。”
初若辰说的情真意切，那丝饱含着往日情分的言语，墨阳能够切身感受到。
“你是来替莫容刃，来完成未完之事的吗？”
墨阳眼神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不知为何，好像他身边之人，都已经物是人非。每个人都褪去青涩和彷徨，向着自己真正的目的进发。
现如今，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
“她是她，我是我。墨兄，我只问你，你可愿意与我同往？”
初若辰屏住呼吸，看着面前变得越发潇洒与硬朗地墨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墨阳没有立刻回答，两人就这般直直地对视着，好像在揣测彼此的心境一样。
天地茫茫，雪越下越紧。
原本就冰寒无比的气氛，此刻好像更加冰冷了几分。
空气凝固，呼气停滞，仿佛时间变得极其漫长。
良久之后，墨阳才神色庄重地沉声回答，“若辰兄，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有你的路要走，我同样也有我的事要办。你放心，我日后定会前去幽灵门拜访……不过，却不是今日。”
听闻此话，初若辰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来时便已知道结果……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门主与灵老，对你极其看重，或许有你的加入，幽灵门所谋之事将会变得事半功倍……”
初若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要一吐胸中沉闷之感。
“如果你不愿意主动加入，那么便别无它法……你，只能变成万鬼！”
这句话说完，初若辰突然爆发出一股骇人地气势。紧接着，在他黑袍之外，渐渐涌起一层诡异地黑雾。
黑雾缓缓流动，初若辰原本清明的眼神，骤然变色。黑色面具之下的那只瞳孔之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幽暗之光，仿佛地域地幽灵一般。
无喜无悲，阴森骇人。
“红蝶鬼舞！”
初若辰暴喝一声，随即那只幽暗地眼中发出一丝红光。
紧接着，墨阳便感到纳戒之中，突然飞出来一枚玉簪，随着一丝红光闪耀而出，墨阳赫然地发现，神海之中突然飞来无数只黑红相间地精灵蝴蝶。
墨阳心中一沉，刚想要催动灵气逃离，便听到一声震慑心魂地轻咳之声。
苍老右手猛地一挥衣袖，随即便缓缓地出现在墨阳神海之中。
“苍老？多谢！”
苍老微微捋着胡须，神情之中也带有一丝凝重之色。
“这位初大公子，身上的这个气息非同寻常……难道，魔族又回来了不成？”
墨阳神情一紧，紧忙问道，“苍老，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魔族？”
苍老却仿佛没有听见这声疑问，自顾地自言自语道，“可是，这不太可能啊……这片大陆，怎么会有魔族之气呢？”
说完此话，苍老全身突然发出一道白色亮光，看情形他好像要亲自出手。
墨阳见此，心中再次一沉。
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墨阳第一次看到苍老这么主动帮助自己，对抗打斗之人。
以往，不到生死攸关之时，苍老都绝不会出手。但是，这次的意外举动，却让墨阳感到非比寻常。
“苍老，不可。此人……是我挚友。恳请苍老收手，我自会解决。”
苍老身上复杂地看着墨阳，长叹一口气之后，身形一闪，便缓缓消失不见。
此时，初若辰见前面的墨阳神情古怪，纹丝不动，刚刚想要对这枚符咒赞许一番，便看到墨阳猛睁双眼，身形一跃而起。
“雕虫小技！我怎么可能再次中计？若辰兄，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话虽如此，但是墨阳仍心有余悸。如果，刚刚不是苍老出手，自己恐怕真的要再次陷入这枚符咒的幻术之中。
初若辰抬眼看着上空，嘴角微微上扬。
“不愧是墨兄。用这般伎俩对付你，确实有些孟浪了些。”
初若辰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身形也缓缓升起。
虚空之上，两人对立而站。
“若辰兄，真的要如此吗？”
“门主之命，恕难违背。”
墨阳沉眉冷眼，心中五味杂陈，胸口间仿佛有一道碎裂的声音。
初若辰负手而立，神情极为阴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地微笑。
“我早就想领教一番，墨兄现如今，实力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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